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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10月12日 星期一

談「台灣新聞攝影研究會」(二)

社會現實與專業理想的距離

我們或許可以提出一些假設(也許這已經是個事實):如果媒體經營者的想法已經與過去不同,在兩者須取其一的情況下,他們要的是可以賣錢的新聞,而不是有社會責任的新聞;他們要的是可以符合產業生產需要的記者,而不是文筆佳、觀察能力強、有正義感的文人;他們要的是偷拍、快拍能力好攝影,而不是一個重視視覺性、能拍攝富意喻性照片的攝影家…那麼,傳統新聞專業的論述可能就受到了挑戰,我們也必需要重新思考什麼才是這個行業的專業。

至此,研究會未來的發展方向已經成形。其一,就是要重新討論並定位新聞與新聞攝影的專業是什麼,這種專業定位的必要性顯然在於為自己的職業定位,尋求職業認同。其二,在於探討這個職業的勞動狀態,研究成立工會的必要性與可行性。若討論的共識是肯定的,那麼研究會就要協助推動工會組織成立。這兩個主要目標共同服務著一個存在已久的現象,那就是嚴肅看待攝影記者這個職業被邊緣化與受到歧視的現象。攝影記者在外部新聞場域(跑新聞的場所)與內部新聞場域(編輯室)有沒有受到邊緣化與歧視對待,向來是同業間不敢公開承認與討論的事實。但是這種逃避並不能解決困境,這種逃避與新聞同業一味認為自己是專業人員、不願意承認自己是勞工一樣,只會將自己帶入更難以自救的處境。換言之,我們相信攝影記者長久以來普遍認為不受尊重的因素來自於兩個因素,第一是專業性的問題,第二是勞動問題。

智力潛能高的嬰兒

研究會成立至今已經半年,還處於萌芽階段。雖然連署成立以及聲明入會的人數超過百人,但是收取會費的情況卻不理想;另外,經費的短缺也使得會務運作無法有積極的展現。從各方蒐集而來的反應普遍是,會員多半抱持觀望態度。身為一個會務幹部,我能充分理解這個狀況的出現;因為不論前述的未來發展方向之其一或其二,都很難在「攝影記者」──這個長久以來在新聞場域中被邊緣化、階級上被次等化的團體中找到共識。因為,這個專業向來只被認定成是一種「操作技術」,而非新聞專業。攝影記者既在新聞場域工作,卻又被去新聞專業化,那麼其職業認同就會產生斷裂──與新聞室的斷裂。這就像一個新聞界童養媳一樣,她既像是家庭成員,卻不與其他成員享有相同的地位與權利;當有人告訴她享有與其他家庭成員一樣的權利、可以自己決定一切時,這童養媳反而產生懷疑,抱持觀望地看著事態發展。因此,研究會未來的目標還需要增加一項,這也是組織工作者的功課,那就是喚起組織成員的能動性。

若要我描述這個研究會的現況,我會說它像是個智力潛能非常高的嬰兒,雖然他有極高的智力潛能,但是他的手腳發展尚未成熟,還不具備行動能力。我們所期待與亟需努力的,就是讓這個嬰兒健康成長,並給予良好的教育;令他具備行動能力,成為一個健全的、符合其預期功能的組織。(鍾宜杰2007/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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