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宜杰:聽到林老師、郭老師、子明大哥的發言,大家都提到中國大陸非常有潛力,綜合起來,我個人看到幾個問題,譬如說,林老師說到大陸的攝影非常有潛力,郭老師也提到長期以來台灣的攝影都不被重視,子明大哥也提到環境不好,長遠來看攝影也是滿堪慮的。基本上,這些問題涉及到兩個層次,一個攝影的專業,一個是攝影的政治。尤其剛剛郭老師提到在編輯部裡頭攝影地位的問題,那就是非常政治的。譬如說三泰大哥 那個年代,他們的敵人就是威權,必須去爭取言論自由,所以他們的熱情在那裡看到了。而我們的問題不再是威權,但大家切身感受的卻是經濟的問題。
我猜想子明大哥暗示的,可能是指說報紙要的就是賺錢,而攝影記者往往就屈服在老闆要賺錢的這個理由之下,以致於攝影記者在攝影的政治上,在地位上是弱勢,當然,我們每個人都需要經濟。但是,當經濟是我們既必須,另一方面卻又是我們的敵人時,那我們將如何跟報社爭取,因為那個正當性在哪裡?可能性在哪裡?
我想請問幾位老師、前輩的是,當我們的敵人不一樣了,爭取的正當性不見的時候,我們該怎麼辦?
陳偉:鍾宜杰提到部分,我不知道自己理解的和他是不是完全一樣。過去攝影必須對抗的是黨國的問題,現在比較嚴重的是市場的問題。尤其剛剛許多人提到的台灣目前媒體市場的狀況,我個人認為已經到了很悲慘的地步。全世界沒有一個國家,包括開發或是開發中國家,像台灣媒體這樣幾乎沒有藝評或是影評、樂評。
若從新聞事件來看,為了增加收聽率、閱聽率,現在新聞追求的大部分是八卦、灑狗血。在這種狀況下,姑且不論新聞照片的藝術性、指證性、metaphor(隱喻性)等等,新聞已經失去原來的本質——就是追尋一個真實。在這種狀況下,包括文字記者、電視記者、攝影記者都好,當你的媒體、公司已經脫離新聞本質的追求時,我們是必須思考——作為一個新聞從業人員該怎麼辦?這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像是最近賴幸媛的事情,媒體就一直窮追猛打,一堆名嘴一直講講講,但是又發生巴紐案了,媒體又整個一窩蜂移過去,賴幸媛的事好像沒發生過了。這是攝影記者 每天都要面對的狀況,因為市場機制,每天的工作必須不斷偏離本質。不過終歸到社會媒體環境的問題,坦白講,我也覺得很難找到「怎麼辦」的方法。
問題回到這次所舉辦的獎項,剛剛超文有講到,攝影面臨環境問題長期習慣「惦惦」。我覺得是應該凝聚一種集體的力量,透過比賽、頒獎、座談的方式,來凝聚更多力量。如果說這個獎項可以影響更加價值觀,讓更多人知道新聞的本質可能比較接近被選出來的相片之類,應該是可以漸漸為攝影環境作一點改變。當然,未來得獎相片應該具備更多藝術性、指證性、隱喻性以及多面性,水準也應繼續提升。
這是我個人對於這個比賽的看法,也回應鍾宜杰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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